余见暮的猜测不错,只是他的消息到底晚了点,没能及时阻止事情的发生。
天极殿偏殿中,陈举炎靠在床边还在对着仍旧昏迷的宋南山说话。
最近天气炎热,他亦十分操劳,每日只是给宋南山擦身三次,翻身六次,就累坏了他,偏偏他还不让赵岩帮忙。
殿中很安静,只听得到他说话的声音,都是些小时候的趣事,陈举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。
回想到小时候,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。
不曾想,这片刻的回忆,却被下一秒大力踹开殿门的声音打扰。抬头去看时,从殿门外已经浩浩荡荡进来一队人马。
赵岩本来在打瞌睡,听到这动静,吓了一个激灵,赶紧迎上去。
“给四皇子问安。”赵岩感觉不对,偷偷看了一眼宋督身后的侍卫,都是生面孔。
陈举炎已经替宋南山盖好薄被,站起来,踱步过去,他用长辈的语气问宋督:“可是遇见了吕沉影?”
“没有。”宋督一改往日笑颜,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。
听到这声没有,陈举炎就知道自己之前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他没有再说什么,慢悠悠地转身,返回床榻边,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南山。
“丞相大人想不想知道本王是何时回来的?”宋督还未封王,严格意义上只能称为皇子。
陈举炎没有回答他,但已料到他应该不是刚回京。
“昨日本王就已回京,所以不好意思,没有遇到什么吕沉影,看来你的狗该跑空了。”宋督邪性一笑,眼中尽是睥睨。
陈举炎突然笑起来,只是轻笑,但这笑声让人觉得奇怪,宋督的脸色变了变。
“诚如楠竹所说,督儿长大了,真的不一样了,我们早该有此觉悟的。”陈举炎一直盯着宋南山看,没让宋督看清自己的脸色。
“那我们天真无邪的督儿,提前回来是为了什么?”陈举炎这样说,讽刺得很,赵岩听得出来,宋督更不会不懂。
他一直以来伪装的面具,到了此刻,才彻底被撕下,连自己都有些不适应。
鼓了勇气,宋督地语调再次冷下来:“我来做什么的,丞相不知道吗?自然,是来惩治凶手的。”
“所以,我是凶手?”陈举炎笑着问。
“难道不是吗?”宋督有备而来,怎会不提前安排,只见他拍了拍手,立刻就有几人押着两个守宫门的侍卫进来。
“父皇晕倒的前一晚,丞相没有出宫,秘密留在天极殿,我没说错吧?”
他指着地上不停颤抖的两个宫门守卫,言之凿凿道:“翌日早起,天不亮,丞相又乘马车秘密出宫,你走后一个时辰,父皇便晕倒,至今未醒。”
陈举炎终于扭脸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,继续沉默,人家连证人都带来,自己还有没有可辩驳的。
“丞相的举动很怪异啊,如果是正常的朝中事务,为什么留宿宫中却没有正常记录,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你的动机。”
宋督说完,又瞪了一眼赵岩,在他看来,陈举炎和赵岩都是该杀的,这两人知道得太多。
“所以,四皇子是怀疑皇上晕倒,是我做的手脚?”
“难道不是吗?听说父皇晕倒后,你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,那么我请问,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,父皇依旧不醒?只怕照顾是假,想留下来害命才是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