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淑姚生了战王爷的第一个世子,为此皇上特颁布圣旨,举国欢庆三日。
这可算是给了新出生的小世子和丞相府足够的荣耀。
延福宫的西厢房,贺礼更是似流水般,堆满了整个偏厅。
只是,热闹都是别人的,坐月子的陈淑姚,只能整天被闷在屋子里,甚少见人。
每日,听着外间热闹的声音,她只觉得疲惫至极。
夏日的夜晚,蝉鸣声四起,吵得人无法安睡。
刚被奶妈喂饱的小世子,好不容易才睡着,陈淑姚靠在床边,等着郁儿。
房中无人时,她才敢露出不带一丝喜悦的表情。
“可取到信了?”听见有动静,她赶紧侧目,有些紧张。
“取到了,主子放心。”四处瞅瞅,见无异状,揣着信笺的郁儿,一个闪身进了屋里。
陈淑姚拿过信,对着烛火的光亮细细看完,整个人似乎更加阴郁。
拿着信的手有些微抖,她的脸色变得更差。
在一旁一直观察她的郁儿,端着火盆上前:“主子,可是遇到什么难事?”
陈淑姚过了半晌才抬头,看了一眼郁儿,终究是摇了摇头,将信用烛火点燃,扔进火盆。
“我乏了,你先退下。”她无力地摆手,然后躺下,听到有关门的声音,才放松了片刻。
眼神空洞地盯着床幔,看了许久,口中喃喃道:“儿啊,为娘的为了你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整夜,屋子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,偶尔有值夜的宫人路过,只能听见低沉的叹息声。
——
陈淑姚坐月子期间,按规矩是不见外人的。
可是阿依慕是南疆的小郡主,事关两国邦交,她带了礼物回宫来看望陈淑姚,陈淑姚就得见。
趁着阿依慕回宫送礼,陈婉星也跟去了西厢房,美其名曰:我们都是伺候王爷的,又不是外人。
阿依慕本不想来,可是,余见暮提点了她,该有的基本礼仪还是要有。
她这才老大不情愿地,在小世子出生半个月后回了趟宫。
殊不知,她回宫的这一天,整个别院上下都松了口气。
“星儿姐姐,我这礼会不会太轻了?”阿依慕不想让陈淑姚觉得南疆的皇室太小气。
陈婉星看着面前的四个大箱子,里面装着的绫罗绸缎,珍奇异宝。
又看看自己左手的长命锁和右手的玉如意,坚决地摇头:“不小气,已经很大方了,真的。”
陈婉星:比较之下,小气的是我吧?
“请二位稍等。”知道她们要来,西厢房中的下人们早早候在院子里。
将礼物交出去,待下人登记过后,两人随着下人进了西厢房,然后被领进陈淑姚的里间。
刚出生不久的婴儿,一天睡眠至少要十个时辰,所以她们进去的时候,小世子在睡觉。
屋内,门窗紧闭,光线昏暗。
正值夏日炎炎,陈淑姚却按照古人的规矩在进行不科学的坐月子方法。
不能洗头洗澡,不能见风,甚至大夏天不能扇扇子,还得盖被子。
从踏进屋里那一刻,陈婉星就在想:她有没有长痱子,浑身肯定脏兮兮的,难不难受?
“恭喜姐姐喜得贵子。”
“恭喜侧妃娘娘。”
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,场面话谁不会说两句。
“郡主和星儿妹妹来啦,快请坐。”陈淑姚看起来并不算太狼狈,如果不靠近仔细观察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