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声望去,是小贤子。
怎么?我不配坐着吃饭?还是进来的时候忘了行礼?
她正向主位上的宋楠竹投去询问的目光,就见小贤子已经走过来,将她身边的椅子挪开些,道:“陈姑娘,凳子还没拉开,您不必自己做这些。”
陈婉星看着她,虚惊一场,还以为他是来找事的。
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夫君,只见他如沐春风般对自己微笑,不用问也知道,有些话有些事,他已经提点小贤子了。
低头再看,小贤子已经帮自己拉开凳子,秦兮若已经帮自己摆好碗筷。
倒是精明利索得很。
她赞赏似的对着小贤子道:“多谢。”
小伙儿,你有前途。
“这是奴才应做的。”小贤子同样对她报以微笑。
方才随王爷进偏殿内室,王爷已经交代他,对待陈婉星不能像对待普通的通房一样,只当成半个主子,要将她看作和王爷同等重要的人。
小贤子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何如此说,但听王爷的,按照王爷吩咐的做,总没错。
午膳,布菜这些事,都是小贤子和秦兮若在忙活,这种事交给别人不放心。
其余的殿中宫人,虽然也从旁伺候,但也只是当个木桩即可,连头都不带抬的。
午膳,足足吃了半个时辰,陈婉星才吃饱。
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宫里吃饭实在麻烦,一道菜、一道菜的试毒,然后等着人给布菜。
每一道菜只能最多吃三口,便不能再吃。
而且十分讲究食不言,不只是不能说话,更是咀嚼和喝汤都尽量不发出声音。
这可难坏了一向吃相不太文雅的她。
等她摸着肚子觉得自己吃饱了的时候,桌上的菜都换了好几遍,皆因凉了的菜便不能再吃,要换新的。
陈婉星:实在浪费,浪费啊!
入宫的第一天,她便感觉到宫里的规矩实在是多。
记忆中存在是一码事,自己遵循规矩来一遍,那是另一码事。
好不容易熬到晚上,盥洗过后,擦干头发,终于等来小贤子传旨。
“王爷有令,今晚招陈姑娘侍寝。”
“多谢小贤子公公。”
见她要站起来,秦兮若连忙伸手,结果她也没搭,自己直接站起来。
秦兮若:今天下午教了那么多,看来是白费口舌。
“陈姑娘喊我小贤子便可。”
“是,那就多谢小贤子,还请您带路。”不是她不知道路,而是规矩如此。
宫里的女人,大多数晚上唯一盼着的一件事:洗香香,等着被临幸。
“这里不用伺候,都先出去。”延福宫偏殿,很快,只剩下两人。
“哎呀,原来装淑女这么累,可折磨死我啦!”见宋楠竹遣走侍候的宫人,她这才暴露本性。
从床上跳起来,一把搂住宋楠竹,撒娇道:“可要快点收买这些下人们,早日让我可以在延福宫里肆无忌惮,知道吗?”
“放心,要不很久,为夫也知道你装得辛苦。”宋楠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,宠爱道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她娇笑着,扑在宋楠竹的怀里。
这一天装模作样地太累,当晚,她故意拒绝了‘耕地’的请求,自顾自地睡了。
看着她乖巧的睡颜,宋楠竹觉得,尽快收买宫人的任务,可得加紧起来。
要不然,白天陈婉星装得辛苦,晚上便会早睡,她一早睡,自己的好事儿就得泡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