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见暮有一瞬间地鄙视自己,而后吞吞吐吐道:“一封信,昨晚,县丞府有送信来,我见你喝酒,便替你收着,后来,没给你。”
陈婉星立即明白过来,是禹楠竹保平安的信,县丞府送来,却被余见暮给截下。
“拿给我看看。”她费力地抬手。
读了信件,果然是报平安的信,信上还叮嘱,若觉得路上可能会不安全,就带着城中联络阁的暗卫,多一些人一起回京。
只是,现在才看到,已经迟了。
她笑笑,没有太在意,反正已经决定要怎么做,也就没责怪余见暮。
谁一辈子还不做点糊涂事呢。
她将信收好,抬头道:“看你在救了我的份上,原谅你。”
“真的吗?”余见暮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。
“真的。”她说得真诚,算是安抚余见暮一直七上八下的心。
她看到信封上的火碱有被烧过的痕迹。
看来余见暮已经看过信,怪不得他会一直暗中尾随她们,因为他从信中读取到,这一路上可能会不安全的信息。
两人说了一会儿话,陈婉星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没劲,伤口处火辣辣地疼,整个人也开始昏昏沉沉。
她知道自己烧得厉害,快要支撑不住。
可身体虽然难受,心中却是一喜。
喃喃道:“余家小哥,我想休息会儿,有事你喊我。”
她的体温高得吓人,整张脸红通通的,不自然的红。
即使没有挨着她坐的余见暮也看出不妥。
几下挪过来,反正都替她包扎过伤口,也顾不上男女有别,用手背在她额上摸了摸,惊到:“这么烫。”
“无妨。”
“不行,必须尽快进青州城,找大夫去。”余见暮满眼焦灼。
“真的没事,我歇一会儿就好。”
她总不能跟他说,我此刻就想着我的双肩包,你让我睡一觉,我能让这一切改变。
她将心里的话憋回去,又想起余见暮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,心道:这个世界上谁还没点秘密呢。
“不行,走,我背你。”余见暮不知她的打算,自然要带她尽快进城。
“小哥,你想想,杀我的人能派一队杀手来,就可能派第二队,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已经安全,还不能进城。”
“不怕,有我,必不让旁人伤你。”
陈婉星脑袋突然很痛,甩了甩头,又道:“我就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两眼一黑,便人事不知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感受到身上的阵阵疼痛,她再次辗转清醒。
果然,余见暮没听她的,已经带她进城。
此时,她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夫正在忙着,为她治伤,给她降温。
正值深夜,陈婉星不知余见暮是想了什么办法敲开人家的门,估计不是正当手段。
因为她睁眼的时候,正看见那个大夫在擦额上的冷汗。
“额。”她哼了一声,大夫才发觉她已经醒来。
“姑娘,你醒了,吓死我。”大夫连连点头,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大夫,我……”她理好衣服,还没说完,就见那个大夫转身就出了屋子,八成要去报告余见暮。
“别走啊,我还没说完话。”她叹着气,继续平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