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城中,可是暗流涌动?”禹楠竹凝神,有些担心。
“是,二殿下如今如日中天,已经在暗中布局。”
“他倒是着急。”禹楠竹嗤笑:“沉影,我这边近日无事,还要麻烦你再回京城去,太子已死,我怕有些人会对三殿下不利,而且丞相那边你要你多注意。”
“是,属下遵命,明日一早便动身。”吕沉影拱手道,又突然想到什么:“将军,可有话要带回去?”
“无话。”禹楠竹摆手,显得很疲惫,又跟吕沉影和月影分别交代了几句,便转身回屋。
整整一夜,他都睡得不好,每每闭上眼睛,总有小时候在宫里和太子一起玩闹的画面出现。
只能抱着陈婉星的胳膊,有她在,他才觉得稍微安心些。
世事无常,他从没想过,太子之死,会来得这样突然。
即使早知那些人不会放过太子,仍旧心痛。
只是不知,圣上失去儿子,此刻是个什么心情?是高兴还是难过?
就在禹楠竹转辗反侧,神思迷惘之时。
同时,千里之外的京城。
天极殿偏殿。
整整昏迷四日的当今圣上宋南山,终于清醒过来。
一屋子的御医和奴才,紧绷了好几日额神经,此刻终于松懈下来。
“快去禀报,皇上醒来的事。”太医院首席擦了擦冷汗,对一个小太监道。
因为宋南山的情况之前一直不稳定,所以天极殿中,除了贴身的奴才和御医,一众外臣和后宫嫔妃,都不得入内。
宋南山醒来,对于殿外的大部分人来说,都是好消息。
赵岩上前,扶着宋南山,靠在榻上,递上一杯温水:“皇上,可吓死老奴了,醒来就好。”
宋南山转着眼珠,看了一眼赵岩和殿中众人,喝了两口温水,总算能开口说话:“太子如何处置的?”
赵岩虽是伺候他多年,到底是宦官,这种事不方便参言,殿中御医更不敢说话。
最后还是二殿下宋善亲自进来请罪。
“父皇,当时情况紧急,儿臣不得已,才出了手。”
宋南山的眸中并不太多意外,甚至没有什么波澜,只是虚弱地抬手:“过来。”
宋善一抖,乖巧又谨慎地上前,伏在榻边。
宋南山伸手握住他的手,嘴角微微抖动:“前太子的丧礼按皇子规格去办。”
宋善本以为会遭受到疾风骤雨般的斥责,没想到,宋南山竟然轻飘飘一句,便不再追究,更不细问。
他有些意外,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父亲,心中五味杂陈。
最是无情帝王家,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狠,没想到,他的狠是有遗传的。
“是,儿臣一定办妥,请父皇放心。”
宋南山点头,刚清醒不久,似乎还很疲倦。
又交代了他几句善后事宜,要他将这事压下去,便让殿中各人退下,只留赵岩一人。
待殿中无其他人之时,原来已经阖眼休息的宋南山才又睁开眼睛,这一次,他的眼神十分清明,透着冷意。
“赵岩,去传陈举炎过来见朕。”
“回皇上的话,这会儿丞相大人怕是走不开。”
赵岩恭敬道:“自从太子殁了,这几日听闻,三殿下一直夜夜梦魇,无法安睡,更是时而如惊弓之鸟,胡言乱语。”
“所以,他将三殿下接去丞相府了?”赵岩话没说完,宋南山已经猜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