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立片刻,屋内鸦雀无声。
是余见暮先动的,他走到桌旁,点燃了两盏烛火。
光火终于将屋子照亮了些。
他转身指了指陈婉星,对一身玄衣的男子道:“去寺中取解药,越快越好。”
“是。”那名身穿玄衣的男子此时才看清余见暮的脸色。
“您似乎也中了这毒,只是不深。”
“刚才离得太近,有一点影响,不碍事,取一颗解药来就行,你去吧。”
余见暮挥手,示意他退下。
随着烛火恍惚了一瞬,再看,屋内只剩两人。
人走后,余见暮才捡起那香囊,打开取出里面被掉包过的干花,研究起来。
“也并不高明,幼稚。”余见暮嗤笑一声,顺手将香囊扔回地上。
陈淑姚不知哪里弄来的这东西,起效慢,并且在发挥药效之后,随着香味减淡,不过几个时辰后,便会失效。
不算是很特殊的高级的迷情香。
这点毒素还不至于让余见暮乱了分寸。
他踱步靠近床榻,怜惜地盯着昏过去的陈婉星,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。
最终停在空中。
他怕自己一旦碰到陈婉星,会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。
会像陈婉星之前说的,连朋友都做不成。
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,还没有那么重的地位。
陈婉星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如何熬过来的,再次睁眼,天已经蒙蒙亮。
恢复神智的第一件事,就是检查自己是否衣物完好。
掀开被子看了看,稍稍安心后,才发现床榻边,坐在地上,已经靠在床沿睡着的余见暮。
有一瞬的心疼。
他用这样难受的姿势睡着,陪护了一整夜?
陈婉星思考片刻,还是叫醒他:“余家小哥,醒醒。”
“呃?”余见暮刚清醒,带了鼻音。
看到她醒来后,又瞬间清明:“星儿,你可好些?”
面对余见暮的关切之情,她不好意思的烧红了脸,犹豫了半晌才道:“那个,昨晚谢谢你,把我打晕。”
这是第一次,陈婉星挨了打,还得感谢打自己的人,说出来后,她又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无事,你平安就好。”余见暮的确感觉到自己腿麻。
他的声线温柔,清晨的柔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,映衬在他脸上,更显风流之姿。
“对了,那个香囊呢?那个东西应该就是罪魁祸首,是陈淑姚,她想毁我名誉。”
陈婉星本来烧红了脸盯着余见暮,突然想起正事来。
“别急,在这里。”余见暮说着,从怀里取出那个香囊。
顿时,陈婉星连连摆手,唯恐避之不及:“快扔了,谁让你揣着的。”
余见暮见她这模样,难道怕什么,又笑开来:“别怕,已经早就没有药效。”
“是吗?”愣了半晌,盯着那香囊仔细思索一阵,陈婉星才放心。
“我真没想到她会如此歹毒,明明长得那么柔美。”
“嘘!”余见暮赶忙道:“别再说起这件事,记住对外人一概不要提起,她是郡主,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。”
“我自然不会说,这也关乎我的清誉。”
陈婉星知道余见暮在担心什么,她重重点头。
神色凝重起来,很快又道:“不过,这笔账我记下了,迟早会算。”说着,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。
陈婉星中毒的事,暂时瞒了下来,余家婶婶和客栈的伙计都不知晓。
只是,昨天还等着禹楠竹的马车来接的人,今日有点没精打采,也不再着急地跳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