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意外的人
这场比赛实质上是另一类“训练”,并且是极为残酷、几乎等同于酷刑的训练,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,谁能做得更好。
训练的内容嘛,譬如说蒙住双眼丢进鳄鱼池,手中只有一把水果刀,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喊停,会有吊车把你救出去。
又譬如说倒吊起来几天几夜不给吃不给睡,还要保证能迅速且完整地回答一些非常复杂的问题。
还譬如说先打一场群架,待到大家都伤痕累累有气无力之时,直接把人丢进原始森林。
当她对月惊鸿讲起这些的时候,其实语气是平静的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无论是当时的艰难辛苦,还是获封兵王之后的欢欣鼓舞,不可避免地都淡了很多。
但月惊鸿听完她的讲述后一言不发,修长的手指深深嵌进了床柱里。
隔了许久,他才轻手轻脚地将沐弦歌揽入怀中,一下一下梳理着她的长发,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段话。
“这世上的人一生下来,没有哪个是活得不辛苦的。天湟贵胄也好平民百姓也罢,终谁一生,都是在跟生活搏斗,在满目痛苦中追寻那一点点喜悦。人只要活着,无论多难,都要去追到那一点,否则那些苦就白受了。”
她昏昏沉沉,颠颠倒倒,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远离,这段话却似锲进了心头,愈发清晰起来。
总是要去追那一点痛苦中的喜悦的。
追不到,罪就白受了。
谁说不是呢。
要是她就这么去了,这罪就白受了,就算到时候月惊鸿能给她报仇,就算杀了霍玉成甚至叶星阑,那又能怎样呢。
没了就是没了。
不行,那实在是太亏了。
白遭这么多罪,居然不能亲手报仇,而且多半还得连累月惊鸿受苦受痛。
月惊鸿……
她挣扎着清醒过来。
幻境里的七天转瞬即过。
沐弦歌猜得没错,取心头血养那个奇怪烟雾的仪式所需要的时日果然是个单数,七天。
这一次取完心头血之后,叶星阑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。
甚至连霍玉成都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一头栽倒在地,再也醒不过来。
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垂危老人了。
当然,理智上霍玉成认为自己纯粹是想多了。
先知怎么会死呢,先知是无所不能的,他理所当然地想。
叶星阑将那个悬在他面前的葫芦静静看了片刻,仿佛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,慢慢抬起一只手。
刹那间,磅礴的木系灵力倾泄而出!
连祭台四周的树木都受到感召,转瞬间枝生叶长,盘旋交错,硬是在祭台上方撑起了一片枝叶顶篷!
葫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跃至半空,开始缓缓打转。
叶星阑看向葫芦的表情十分复杂。
那葫芦越转越快,几乎成了残影。如果仔细去听的话,会发现在呜呜的风声之外,另还夹杂了十分细微的异响。
转速越大,异响越大。
终于,“喀”地一声,葫芦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纹。
随着裂纹的不断增多,叶星阑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。
而空气中弥漫的木系灵力也是越发的浓郁,甚至自发地有了攻击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