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兑换了十万的筹码，打算着先探探路，看看方亮到底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。
因为牌局是朱老七组起来的，自然有他先坐庄。
可能朱老七也看出来牌局有些诡异，所以在洗牌的时候，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法，而是选择了普通的洗牌套路，把第一局先交给所谓的运气。
牌局上的位置，我和朱老七对这座，左右手边分别是谢铭和方亮。而他们的旁边，分别是梁老板和赵老板。
也就是说，我们三组人，每两个人都是相对而坐。又因为是玩儿牌九，所以这样的出千几率就大大降低。
我没有急着看牌，而是观察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。三个老千自然不必多说，都是老江湖，就算是心里有什么，也绝对不可能表露在脸上。
而梁老板为人深沉，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。反倒是急脾气的赵老板，最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，显然手里应该是一副大牌。
“咳，局外我压五十万，闲家！”赵老板拍着桌子，底气十足。
按道理来说，局外压闲家赢的几率，要远远超过庄家赢得几率。毕竟，出去两个坐庄的人之外，剩下的四个人都是闲家。
也就是说，无论四个人中哪一个人的牌面儿，只要大过了两个庄家，就算是闲家赢。那么也就是说，闲家和庄家赢钱的几率是二比一。赵老板这样的押注，也并没有什么错误。
我瞄了朱老七一眼，这孙子朝我悄悄地撇撇嘴。因为我们曾经共事过，我自然清楚他这个表情就代表着手里的牌面儿并不好看。
我得到这个消息后，便开始一边摩挲着手里的牌九，一边笑着问道：“你们几位老哥怎么说？”
方亮看了我一眼，笑呵呵的说道：“我不急，你下多少，我就跟多少。”
我心说这王八蛋和我卯上劲儿了，我淡淡的说道：“我钱不多，五万的局外，庄家赢！”
朱老七一听我这话，立刻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音，那幽怨的眼神，仿佛是在埋怨我当送财童子。
“好啊，我也局外五万庄家赢。”方亮拿起手里的筹码，直接扔在了赌桌儿上的“庄”字上面。
为了满足方亮的提议，我们特意让服务员更换了台面儿，所以，现在赌桌儿上多出来一庄一闲两个字，方便我们开设局外。
“我跑路。”朱老七摊开手，没好气的说道。
我回过头打算问谢铭的意思，可想不到谢铭正盯着我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神中，似乎透着一股担忧的神色。
他在担心什么？
担心我会输掉赌局，还是担心这里面的问题？
我一时间搞不清楚，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问他。
“我跑路。”谢铭扔下了手里的牌九，拿起香烟点燃。我注意到，他点燃香烟的时候，手指微微发抖，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“五十万，闲家赢。”梁老板似乎是受到了赵老板的鼓舞，也跟着压了闲家。
“局内局内！”赵老板欢呼着，一点儿也没有大商人的气度，反而和平常的赌徒没什么区别：“五十万！有没有人跟？没有人跟就直接开牌！”
底注五千，赵老板直接下了猛注，也就代表着，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局内的五千底注上面，而是集中在了局外的十倍赌注上面！
我似乎有些懂了，就算是他让我们一个个的下注，可以我手头的钱来说，应该不会下重注。与其浪费时间，倒不如在局外狠狠地捞一笔过过瘾。
“开牌吧。”我耸耸肩膀，就算我想跟，手头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容我操作。
“双头斧！”赵老板兴奋的把牌面儿翻了过来，拍着桌子急吼吼的让我们开牌。
梁老板是一副散牌，而方亮同样是一副散牌，所以，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。
“快点儿快点儿，别磨磨蹭蹭的。”赵老板催促道。
我把两张牌九握在手里，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隙，一张斧头牌，一张板凳，完全是一副散牌。可是就在刚刚谢铭弃牌的一瞬间，他像是故意把牌九向上倾斜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，刚好让我看到了他的两张手牌。
一张板凳，一张天牌！
而里面就有我需要的板凳，只要我能拿到板凳牌，就可以压过赵老板一头，把局外和局内的钱全部收入囊中。
在赵老板面前出千，我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小手段，就能够十拿九稳。但是我忽然间犹豫了，我和谢铭的立场不同，按道理来说他没有必要让我看到他的手牌。
毕竟，赌场无父子。更何况，谢铭还是跟着高老板一起来的。也就是说，他的输赢，全部都记在高老板的账面上。
跟老板混饭吃的老千，大多数都很惧怕输掉老板的钱。因为那样一来，很容易引起老板的怒火。
就算是再有钱的人，也不希望自己的钱平白无故的被别人输个一干二净。所以，谢铭的做法，让我起了疑心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刚刚点烟时候微微颤抖的手指又代表了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