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四个字，却直接让费仲谋觉得分外匪夷所思——她之前会三番五次地去找秦敌，不就代表着她已经记起了秦敌，至少恢复了一点记忆了吗？
为什么她现在竟会问他这个问题？
他看着她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：“你难道会不知道吗？”
谁知他话音刚落，她整个人就像突然被狠狠刺激了般，蓦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坐在他对面，怔怔地看着他，任由泪水一点一点地从她眸里滑落下来，她的语气也分外激动，像是要不顾一切般：“你告诉我秦敌是谁！告诉我，我到底做过什么，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，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讨厌我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！”
话一说完，她的眼泪便流得更凶了，连鼻尖都有些酸涩。
此刻的她，魂不守舍，头发也非常凌乱，显得她的脸愈发小而苍白。而她那双眸子里却含着极致的渴求，迫切地想要知道，她到底做了什么。
他一直盯着她看了很久，他看到她眸里所流露出的极致委屈，听到她声音里的酸楚，这些情绪好像都不是装的。不过他仍然半信半疑：“你不知道秦敌是谁，你怎么会去找他？”
为了要知道真相，殷星空也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：“我听到女佣们议论我，说我之前是在苏菲酒吧做调酒师的，那天晚上我就去了那个苏菲酒吧。酒吧里的人都认识我，却没有人知道我的事情，只说我是突然离开酒吧的。但他们告诉我，跟我一起突然离开的，还有我以前的调酒搭档，他叫秦敌。我感觉，那个秦敌对我的事肯定是知道一点的，所以我才会去秦氏企业找他……”
“那找到他了吗？”费仲谋紧接着就问下去，那眼神和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恐慌。
“没有。”殷星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，“我非但没有找到秦敌，还被他的首席助理给赶出来了。”
那段回忆在费仲谋脑海里浮现出来——难怪当时他在水关路看到她时，她摔倒在地上受了伤，是被保安们架着直接扔出来的吧？
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从他黑眸中一闪而过，他的语气依旧是冰冷到极致：“我说过，过去的事你没有资格知道，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白费这种力气。”
他的话，也不知是哪一个字刺激到了殷星空，让她更加激愤起来，双手把床单抓得皱巴巴的，湿漉漉的黑眸直直地盯着他，朝他吼道：“那你告诉我，这是属于我的记忆，我为什么就没有资格知道？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，就算是犯了死罪要被枪毙，他也有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，明明白白去死的权利，为什么我就要这样被蒙在鼓里，不明不白地忍受这里所有人对我的蔑视，时不时地忍受你的怒火和折磨，你凭什么能这样对我！”
她一口气说了很多，情绪又很激动，说完后微微喘着气，胸前一起一伏的，而那双眸子仍然毫无畏惧地盯着他，里面充满了十足的坚定和倔强。
费仲谋定定地看着此刻在他面前，几乎要抓狂的她，他的内心一时间风起云涌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，剪不断，理还乱。
一直看了她很久后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，语气里却仍然掩饰不住丝丝担忧：“你真的想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