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恪伸手抓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。软玉般的小手不安分地动弹了两下,然后就没有再挣扎了。
“我是陆家的长子,你可不就是长媳?”
傅朝云啐他:“你倒不知羞!”
陆景恪坦荡道:“圣人云‘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’。又云‘饮食男女,人之大伦’,有什么可羞耻的。再者说,哪里能迂腐到要羞耻之心不要娘子呢?”
傅朝云嗔了他一眼:“谁是你娘子。”
陆景恪便从身后抱了她说道:“云儿,过了年你就要及笄了,我请圣上为我们赐婚好不好?”
傅朝云垂了眸,羞红着脸,然后轻轻点了点头。
陆景恪大喜,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:“就这么说定了,回去我让我爹准备聘礼了。”
傅朝云嗔他:“小点声音,想让涉江和常棣都嘲笑我是吧?再说了,哪里用得着那么早!”
陆景恪这次倒是声音低了些,贴在她耳边说道:“一刻我都嫌长!”
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蜗上,痒痒的,带着些酥麻感。
傅朝云赌气一般往后一推他:“快走吧你!我要睡下了!”
陆景恪倒也不恼,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转身就走了。
只是,傅朝云终于没有等到赐婚的圣旨。
次日早朝,圣上下旨,江南所有岁入五万两的富户,都要迁到京师郊外。
轰动朝野一时的迁富,正式在顺帝三十年拉开了序幕。
两日后,江南传来消息:谢朗病了。
傅朝云接到信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,表示毫不意外。当时在江南的时候她便去拜访过谢朗,知道他不愿离开江南。
圣上迁富户的圣旨一下,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迁进京师。谢朗啊!这是心病。
只是,即便是病了,迁富也是不容片刻拖延的。因而谢朗带着病体踏上了迁往京师的楼船。
只是,这心病来得倒是凶险,谢朗终究是没有挺到京师,直接在半路上去了。
谢氏听了这消息,直接旧病复发,又吐了一回血便晕过去了。
陆卿云得了消息,连夜就往宫中去了。圣上刚要睡下就被他闯入了寝殿。
“平西王!你好大的胆子!如此目无尊上,不守规矩,当心朕摘了你的脑袋。”
陆卿云往地上直挺挺地一跪,抬头拱手道:“陛下在摘了臣的脑袋之前,还是先给谢朗一个追封吧!”
萧颂此时还没得了消息,闻言一愣:“这是何意?”
“圣上还不知道?谢朗死在了半路上。”
萧颂一惊:“不过是迁个富户,江南那么多富户都没有意见,怎的谢朗就死在了半路上。”
“陛下,眼下追究这些也是无用。若是不尽快安抚谢家的人,怕是皇族要跟谢氏结下大仇!”
萧颂立马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:谢家毕竟是大黎上下第一世家,纵然两个傅家估计也及不上一个。此次谢家的老爷子死在了进京的路上,若是不能给谢家一个满意的说法。怕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好,也抵不过跟谢家结仇的弊端。
更何况,太祖当年起兵,打到江南的时候曾经向谢家借过粮,还曾向谢氏的家主承诺过,要善待谢家子孙。如今因为迁富户,谢老爷子死在了进京路上,那他就等于是违背了先祖的旨意,怕是要背上不孝的骂名。
只是,萧颂他毕竟是一国之君。若是真的给了谢朗追封,那无异于是在承认自己做错了,所以才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。皇帝哪有做错的,即便错了也要将错就错,否则就是对皇权的藐视。
萧颂纠结了半晌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,直接赶人道:“你先回去,容朕再想想……”
东宫。
萧晏得了消息,兴奋得在房中走来走去。忍不住又走到邓汶面前确认道:“先生说的都是真的?谢家老爷子果然死了?”
邓汶点了点头:“千真万确!”
太子便笑着说道: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!只要谢家的人肯帮着我,把老东西从皇位上拖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?”
邓汶也点了点头说道:“臣已经尽力在联系左都御史谢玄机了,听说他是谢家二公子,极为受宠。只要这次谢玄机站到了东宫的队伍里,不怕谢家不帮着咱们。”
傅朝云在谢氏床前守了一夜,早朝也没有去上,直接请了假。直至谢玄机下了早朝才赶过来替她守着谢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