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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五章 乌衣绯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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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皓月当空。
  
  城内,刘氏酒肆,刘浓独自一人跪坐于月下,略显冷清。朱焘等人俱已离去,无它,因明日即乃月半望日,魏晋承汉制,每月朔望日行大朝觐,而此番大朝觐乃司马绍继位首觐,是故,江东诸朝臣皆至,卯时即需入台城静待天明。
  
  近几日,建康城南来北往,士族云集,驱着牛、赶着车,穿行于大街小巷,恰若静水流深。
  
  王敦与司马睿前后殁亡,司马绍继位后,不顾皇家颜面,大肆下嫁公主与诸世家联姻,时有荀氏荀羡逃婚,匿藏于钟山野寺,奈何天不从人愿,其人外出游玩时,恰逢寻阳公主,终为监察府捉回,勒令择日成婚,并拜驸马都尉。待嫁罢先皇之女,司马绍复召沛郡刘耽入宫,意欲将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司马南弟嫁予刘耽之子刘惔……
  
  诸此种种,刘浓有所耳闻,心中自知,司马绍已然迫不及待,新皇大朝,按律遵礼,当行台议、庭议、大筵群臣。台议乃三公与帝议,庭议则是五品入殿共议,其后,则乃九品以上盛筵。待至盛筵之时,朝中格局即现。
  
  自晋室复立于江左,帝室衰微致极,外不掌军权,内不控朝局,司马绍乃有识之帝,岂会任由世家掌权,故而,其人之作为虽温和,却与司马睿大相炯异,奈何,操之过急。休言其他,世家自在惯了,岂容皇权鼎盛?亦如贾后,亦如王八之乱,今朝头顶玉冠,明日颅挂市口,朝不保夕!
  
  “吹皱一池春水,干卿底事……”思及如泥潭般的朝局,刘浓摇了摇头,怅然一叹,心中却更为思念豫州,暗自作决,待大朝觐毕,迎出宋祎之后,即行北回。
  
  “郎君……”
  
  红裙飘摇,红筱踩着水月长廊而来,怀中捧着锦盘,内置衣衫与头冠,色呈绯红。
  
  刘浓按膝而起,笑道:“时辰尚早,何需现下便着装。”
  
  红筱一手托着锦盘,一手拽着裙摆,浅浅万福,嫣然道:“小娘子言,卯时即需入台城,此地距台城尚需半个时辰,故而,寅时即需着装。<>”言至此处一顿,飞快的瞥了一刘浓,轻声道:“婢子从未服侍郎君着朝服,思量着,莫若……莫若先行试试……”说着,说着,脸颊红透了,这套二品武官绯服,佩饰繁复,她已然琢磨了半宿,其中有几件,委实不知该如何穿戴。
  
  “流光附铜影,岁月逝容颜,昔日乌衣子,而今绯裳臣……”刘浓微微一笑,把手张开,状若套甲木人。
  
  红筱莞尔一笑,掩嘴道:“郎君,莫非意欲对月着装乎?”
  
  刘浓笑道:“有何不可?”
  
  “不可。”红筱轻轻娇笑,螓首微垂,却匆匆瞥了一眼不远处。
  
  刘浓顺着她的眼光一瞅,只见小楼依月光,夜灯缭月窗,中有一人,正悄悄探望。四目一对,虽是隔得老远,成都侯也仿若听闻一声冷哼,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,淡然道:“入内,入内……”
  
  ……
  
  台城,灯火辉煌,犹胜天上华月。
  
  成百上千的宫女提着蛾灯,秀立于太极殿两侧。宫人穿梭于殿中,布置着各色物什。内有九傧相往来奔走,时而指东,倏而言西。在太极殿的外围,尚有数百宫廷骑士、步甲正行操练,皆为明日大朝觐而忙碌纷纷。此事,关乎天家颜面,万万不容有失。
  
  “颜面乃何物,司马氏尚有颜面乎……”
  
  司马绍静坐于偏殿中,未着朝服,仅着一身宽袍,手里捧着一纸谏书,此书来自太学博士阮放,内中言辞犀利,字句若箭直刺人心,尚且引经据典,驳尽皇家不应将草率公主下嫁,此举,有失颜面。
  
  刁协坐于斜对面,瞥了一眼司马绍,见其面红如朱染,心知皇帝已怒,暗自一阵盘桓,待司马绍气色稍缓,轻声道:“荀氏已获,沛郡刘氏亦从,陛下大计,功成一半矣。<>”
  
  “清河不肯嫁朱焘,又当何为?”司马绍暗觉心中烦躁,揉了揉胀痛的眉心,将手中谏书一扔,轻飘飘的落于案下。
  
  刁协看着朱色地板上的玄色谏书,目中精光一阵闪烁,捋了捋须,恭声道:“回禀陛下,据臣所闻,清河殿下入钟山,曾与成都侯一晤。而此番归来,殿下并未提及成都侯,是故,依臣度之,想必殿下已知,当以社稷为重。”
  
  司马绍冷声道:“若是如此,为何不嫁朱卿?”灯火舔舌,映着皇帝半张脸,阴沉若水,暗思:‘寻阳嫁荀羡,南弟嫁刘惔,朝中稍固,然则,尚需节外军权,若无军权在手,即若先皇纵容逆臣犯上,一旦事临,无力持正!’
  
  刁协怔了一怔,随即,小眼睛一眯,揖道:“陛下勿忧,江东十州,扬州暂且不论,如今成都侯牧豫州,高平侯都督兖、青、徐三州,柴桑侯都督广、交、江三州,梁州乃甘季思,曲阳侯都督荆、益二州。除却成都侯与曲阳侯,尚有柴桑侯与甘季思,任其一者,皆可外固社稷。”
  
  “嗯,爱卿所言甚是……”司马绍单掌据案,微微倾身,想了一想,冷然道:“益州尚为氐胡所窃,荆、湘乃重地,不容轻忽,若清河嫁陶氏或甘氏,理当寄予湘州!”
  
  “陛下圣明!”
  
  刁协沉沉一揖,遂后,想起一事,眼底精光不住乱闪,嘴巴张来阖去,几番欲言又止,终是一狠,死死忍住,笑道:“如今唯余一事,即乃高平侯。若高平侯体察圣意,晋室之天下,固若铁壁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