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大艳嗓门实在大,即便大冬天关着门窗,整个院子的人也都听见了,夏至本来就在院里,听到之后心中暗喜,暗想这个二姑奶真是不负自己的期望,刚进门就闹起来了。
东厢里一大早晨就把夏丽娟打发走的尤氏听到声音顿觉有热闹可看,便抄着手从东厢里出来,钻进东正屋。
她进来的时候,崔氏正在耐着性子和夏大艳解释:“没有,不是你说的那样,俺们只是这么一说,说和老三家过,哪用他们雇人侍候了!咱穷了一辈子的人,让人侍候着多难受!”
她正说着,尤氏进来了,进屋说道:“二姑和二姑父回来了?过年挺好啊。”
夏大艳答也没答她一句,指着她就问道:“连举媳妇,你快说,你爹娘有没有雇人侍候他们?!”
尤氏巴不得夏永富和崔氏不和夏连成达,到自己家去,于是假装不知道夏大艳为这事生气,说道:“嗯呢,可不是咋的,都找了好几天人了,也没找找相当的,二姑,要不你跟我二姑父说说,让他帮忙在镇里找找呗?”
她这一说,夏大艳更火了,从炕里边蹭过来,拍着炕沿质问夏永富和崔氏,道:“骗我!你们再骗我!连老大媳妇都这么说了,你们还有啥话可说!”
崔氏和夏永富傻眼了,没想到大儿媳妇竟然出卖他们,现在这个把柄彻底被夏大艳抓住,这姑奶奶可真是要闹起来没完了。
见两人不说话,夏大艳突然委屈起来,两眼一红,眼泪就掉了下来,扯着粗嗓子嚎道:“呜呜……爹、娘!你们快睁眼看看吧,你们看我哥是咋对我的!我这眼瞅着都要没活路了,他们也不照应我,好好的活儿不给我干,硬背着我找别人!爹啊、娘啊,你说你们倒生我干啥,生我让人膈应!当初你们咋不把我掐死喂狗呢,省得我现在这么让人看不上!呜呜呜呜……”
她一边哭一边说,鼻涕眼泪一把一反的落下掉,马三心疼得了不得,坐到她身边轻轻拍她后背,劝道:“艳儿、艳儿,别哭了,哭得夫君怪心疼的……”
他的话差点没让屋里那个人听吐了,都几十岁的人了,还都是大老粗,在那咬文嚼字了的说什么“夫君”,真是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。
这样也就算了,夏大艳那里更过份,一边哭叫一边甩鼻涕,也不知道咋就瞄得那么准,啪的一下甩在催氏的鞋上,把崔氏恶心得直跳,连忙蹿到外屋去往鞋上扬柴灰。
尤氏实在看不下去,恶心得转身跑出屋去,又回自家呆着去了。
剩下夏永富和马三躲不出去,夏永富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瞅,马三连忙找抹布给夏大艳擦手。
夏大艳一边擦一边说道:“大哥,今天我就问你,侍候你们这个活儿,到底让不让我干?我告诉你!你让我干是我的,不让我干也是我的,从今以后,我就住到你家了,你们走一步我跟一步,要是敢雇别人来侍候你们,来一个我打跑一个!看谁还敢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