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车一路前行。
副驾驶上的一名中年,对司机说道:“后面那个人,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下车?”
司机应道:“上头交代了,尽量离烟海远一点,咱们这趟车还有很远,明天晚上再看吧。”
于是,关淮在迷迷糊糊中,躺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,途中经过好几个揽件中心,司机都没有让他下车。
又是一个深夜,凌晨两点钟。
德中省、云溪市、平兰县。
货车在平兰县的揽件中心停了下来,货物被卸下之后,关淮也被随意的丢在了路边小巷子里,随后货车缓缓驶离。
楚清秋冒着巨大风险投资了关淮,但并不意味着,她能暗中施以援手,只能随意的把他丢下,至于以后关淮能不能东山再起,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平兰县离烟海已经很远很远了,这里是个gdp相对落后的县城,县里没有机场,从这里出发到云溪市坐飞机到烟海,也要好几个小时。
然而现在交通、讯息无比发达,即便逃到天涯海角,也抵不过资本的力量,于关淮而言,并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栖身之地。
在这靠山的县城里,气温比之烟海,还要冷上不少,即使现在没有下雪,深夜的温度,应该也达到了零下五度,关淮身子已经很虚弱了,眼下更是被冻得瑟瑟发抖。
身无分文,也没有手机,更身负重伤,该何去何从?
关淮累了,平躺在冰冷的地上,脑海里一次次回荡着金城腰缠炸弹,为自己断后的场景,但很快,那一切都被金城最后的残忍笑容所破灭。
就在这时,一道尖叫声划破夜空。
“你们什么人啊,我不认识你们,啊——别过来!!”
听着女人的尖叫声,关淮竭力的睁开眼睛,往巷子深处看去。
在不算明显的光线中,隐约看到一名身穿羽绒服的年轻女人,被三个醉醺醺的青年,堵在了墙角。
关淮浑身疲乏,加上身上多处受伤,压根听不清对方具体在喊什么了。
但不多时,他恍惚间察觉到穿羽绒服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,她好像在跑。
由于太过惊慌,加上光线不大好,她经过关淮身边的时候,直接被绊倒了,跌在了地上。
女人想要再跑,已经来不及了,三名青年已然追了过来,再次将其堵在了墙角,当然这一次,也包括关淮在内。
羽绒服女人慌乱中拉住了关淮的胳膊,急忙喊道:“你是不是也喝醉了,还清醒的话,能不能帮帮我!”
那三个青年明显喝高了,嘴里嘟嘟囔囔的,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,当场就伸手抓向了羽绒服女人。
然而就在这时,关淮以为对方要伤害自己,本能的反应下,还算完好的双脚,猛然朝前踹出。
一名练家子的全力一踹,那是何等的霸道。
两名男子被踹个正着,当场倒飞了出去,倒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仅剩的那人,好似回光返照,突然间清醒了一些,头也不回的跑了,连同伴都没管。
而关淮这一脚,也牵动了诸多伤口,浑身鲜血淋漓,痛到不能自已。
呼……
羽绒服女人大口大口喘着气,心说还好,遇到好心人了。
“喂,你没事……啊!!!”
女人一手按过去,便是感觉到满手的粘稠,仔细一看,关淮浑身浴血,如同血人一般,吓得她连连往后退去,近乎失了智。
“别、别送我去医院。”关淮拼了命的说出这句话,便是晕了过去,任凭女人再怎么摇晃,都没有醒过来。
——
清晨。
大雪纷飞。
关淮被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惊醒,睁眼之余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不到八平米的出租屋当中。
出租屋陈设简单,却很干净整洁,并有一股清香。
“你……你醒了。”穿着羽绒服的女人,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。
鹅蛋脸,中长发。
算不上漂亮,但也不难看,一眼就给人一种特别淳朴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