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皇子的表情算不得好。
他虽然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，但母亲唯一留下来的遗物，突然莫名其妙断裂，佛珠滚落一地，他那漂亮的脸颊上，闪过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。
为什么，竟是连最后这点念想都不留给他了么？
四皇子的身边下人们，赶紧拾捡佛珠，而滚落到姜瑶脚边的，就恰恰是最后一颗。
小姜瑶看着有着金光的佛珠，连忙蹲下来，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，然后送到了四皇子跟前。
“四哥，这是你的叭？”
“嗯，谢谢瑶瑶。”四皇子还是一副十分温柔的模样，漂亮的五官让小姜瑶多看了这位四哥哥几眼。
可就在两个人的指尖，碰触的瞬间，小姜瑶好像看到了什么，眸子猛然一缩，手一抖！
那本该递到四皇子手中的佛珠，突然再次跌落在了地上！
四皇子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霾，但隐藏得很好，可是那一刻，小姜瑶却再次感觉到了滔天的恶念！
虽然这些小细节，顾北煜没有看到，但他陪在小公主身边时间长了，能够感觉到她此时的情绪十分不好。
他连忙帮着捡起那颗佛珠递还给四皇子，低声说道：“公主，刚才累坏了，要不先回马车上休息吧？”
年幼小公主贪玩，骑着黑色骏马的事情，很多人都知道。
四皇子眼底的阴沉很好地收了起来，同时也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枚佛珠，他温和地说：“瑶瑶，如果累了，就去休息吧。”
“不，不了，瑶瑶饿了呢。”小姜瑶抬起巴掌大的小脸，心头闪过很多事情，饶是十分聪慧，但还是被刚才，从四哥身上的未来给吓到了！
不知道是不是被佛珠影响的，姜瑶不是看到四哥哥的未来，而是看到了未来的某个片段，不，确切点说，就是发生在这支秋狝围猎队伍上的事情！
死了，那么多人都死了，漫天的鲜血，还有嘉和帝暴怒绝望的嘶吼……
为什么，为什么会这样呢？
这边顾北煜感觉到小公主状态不对，伸手把奶团子抱了起来，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，发现十分冰凉。
不过这个时候，嘉和帝已经看到了心爱的女儿，慈爱说道：“快，瑶瑶坐到父皇身边来。”
“嗯。”
小奶团子没精打采地坐在嘉和帝身边，吃了一顿不知道什么滋味的午膳。
她偶尔会偷偷抬起头，看向坐在下面位置的四哥，正跟旁边的七哥说着什么，那笑容十分温柔。
就是这样一个十分温柔的哥哥，想要杀了他们所有人！
但更让小姜瑶感觉费解的是，为什么四哥身上会同时拥有恶念跟金光呢？
是因为，那串佛珠吗？
休息够了，大队伍再次启程，小姜瑶心头烦乱，刚回到马车上，突然开口说：“我想要去找四哥玩！”
顾北煜可还记得，刚才小公主在四皇子跟前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儿，不过既然小公主提出了，任何人都没有异议。
甚至包括，四皇子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