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飞问了一下银盘上的气味，捏着鼻子说道。
而表象为“盖伦”，实则为盖德的意识体疯狂地擦拭嘴角。
“不，我怎么可能留下证据！”
他把原本只是沾染了残渍的嘴角擦破了皮，擦掉了肉，然后又将被污染的衣袖撕了下来，强行吞下肚里。
“但我有一点想不通啊。你为什么会这样做？”
孟飞叹息一声。
“你那么有钱，几辈子也花不完。但还是免不了生老病死，这的确是人生最大的遗憾。”
他是真的感同身受地说。现在他也很有钱了，还能随时修复自己的任何bug。
但衰老不是bug，所以他还是会变老，并且最终会死的。
老婆不是掌握生命权柄的青芒女神吗？就不能分一点生命之力让他来个永生？
从他与何马对历史记载的理解来看，别说艾婷还没完全觉醒，就算觉醒了也没有用。
青芒女神大公无私，古板无比，还真不会给她的男人开后门。
女神只会将自己老公养老送终，然后等着他转世重生失忆，完全变成另一个人，再设法去寻找他。
否则也不会存在何马、孟飞，多次轮回转世，多次失忆的过往了。
“所以你为了不老不死不择手段，甚至背叛国家投靠赤乌，我都能理解。
“但我不能理解的是，你非要用你儿子的身体吗？他毕竟是你儿子啊。这不等于是杀了他吗？
“既然有女神的生命之力，那么排异反应什么的估计也不是问题。你随便找个陌生的年轻人不是一样？
“只要给钱足够，就算是出售自己的身体，肯定也有人愿意出手。
“财产继承可能有一点麻烦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。
“你可以强行写个遗嘱，或者干脆赠予这个陌生人。只要法律手续完备，律师们会搞定的。
“至于你儿子，随便分十分之一给他，他也照样可以花天酒地下去，不会和你死磕的。
“都说虎毒不食子。你这却是先食子，然后又回来吃掉自己的脑子……
“啧啧啧啧。”
孟飞无比感慨地说。
他的语言、感叹与神情，就像吹皱一池春水的风，让盖德的整个意界变得更加混乱了。
狂风四起，火焰如同游走的蛇一般四处乱窜，意识体的脸上出现大片如某种根系般蔓延的血色红痕。
“给他十分之一？凭什么啊？”
血丝蔓延到他的眼白内，仿佛他的两只眼睛都肿胀了起来，变得足有鸡蛋大小，随时可能夺眶而出。
“凭什么我一出生就该是穷光蛋，他一出生就是大款家的公子哥儿？”
盖德的反问让孟飞也一时无语。谁知道？这并不是他的安排啊。
“凭什么他天生一副帅哥脸，而我爹妈就他妈地把我生成这样？”
回忆一下“马桶盖”的尊容，孟飞对他的抱怨深感理解。
盖德有着一副奇怪的扁形的方脸，就像被人踩了一脚的豆腐干。即便在年轻的时候，这颜值也在及格线以下，绝不是任何女性喜欢的类型。
老了他也并没有显得更成熟，反而因为工作的辛劳变得更一塌糊涂了。
无论是用来遮掩秃顶的几缕鸡毛般的长头发，还是右脸皱纹间长着黑毛的大痣，猥琐的小眯眼，都给人浓浓的油腻感。